正月初四时季向秋晨起发现昨夜结霜将院中养的一株药草冻死,悲得他整日心绪低落,叹息不止。
山鬼在院中闲适晒日,听多后自然心生不耐,蹙眉道:“大夫何必怀悲伤身,死的那株本就不适冬日种养,撑至此时已是难得,何况又非稀罕珍物,等开春我为你去山中再采一株就是”
季向秋叹道:“正因撑至此时才觉可惜”。这草药一如患病常人,好不容易挨过寒冬袭扰,偏偏一夜尽败,付之东流。
怜惜间有人敲门拜访,说是他师傅托人送来封信。
季向秋谢过后将信上下打量,确是师傅字迹。
“师傅向来随心所欲,鲜有落书回安,此次离村三年也是书信寥寥,也不知他何来兴致写信与我”
季向秋说着不觉唇角上扬,眼露无奈,打开信纸仔细阅看。
山鬼见他良久无声,不禁狐疑地抬头看他,问:“信中是何内容?”
却见他神情复杂,沉默良久:“……师傅要我去接师弟回来”,顿了顿,“只说黎跃受伤初愈,待我到林窑便一清二楚”
山鬼眉心微蹙,也是扭头见他不知是喜是愁的表情时怔愣一下,哼笑道:“大夫该是心欢前往”
季向秋却心底一沉,垂眸轻叹:“我并无脸面见他”
“何来此说”。这人对黎跃怀情生爱,如今将有久别重逢,如何不该心猿意马。
“我与他……”
季向秋言语一顿,似想起当初错事,心涩胸闷,说不出话。思绪如潮间侧首看向他——这鬼是借黎跃面容示人,容貌俊美傲人,只看一眼便移不开眼。
季向秋见他双目灼热,炯炯有神,瞬觉千思百绪不过遮掩心间羞赧与懊悔,于是忽有释怀地叹息:“我只说黎跃因我离走,却未说是因与我一夜错情后离走”
山鬼却无惊讶,挑眉问:“难不成是酒后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