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镇抚司地下的东西,身为千户怎么能不知道,”他温声解释,“自晟朝建国以来,这退辇之道的钥匙一直都在镇抚司历任千户手中。”
他不急不缓地说完话,便又上前几步:“我倒还想问问,为什么侯爷会和小吉出现在此处。”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谢阆抓着我的手紧了紧,又挪了一步,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谢阆道:“你当真不知道吗?倘若不是得了谁的令,你怎么如此凑巧地在这个时候开启地道?何况,若如你所说,这地道的钥匙一直掌握在历任镇抚司千户手中——那么那条后来修建的密道如何打通、通过谁打通……便有了解释。”
我睁大了眼看向傅容时。
谢阆说的不错。
淮阴王要修建那条密道,必然是事先准确地知道了天子退辇之道的方位和路线,这其中倘若没有内线接应,穿越几乎半个京城的地道想要建成,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容时蹙了蹙眉:“侯爷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我此时开启密道,正是奉了官家之命前来检查此道是否通畅。”他停了一停,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询问谢阆,“侯爷与下官同受天子俸禄,并非淮阴王一党。”
谢阆神色未见放松,冷哼一声:“官家让你前来检查?”
“是,”傅容时不卑不亢,“侯爷也知淮阴王逼宫在即,官家顾及兄弟之情,想必是不愿与淮阴王在当日会面,我猜……当是想为淮阴王留下一条生路,便给下了密令,让下官事先检查退辇之道,使官家能顺利出宫。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这钥匙一直在我手中,你们却是如何进来的?”
“我们如何进来的、你又是奉的谁的令,你自己清楚。”谢阆冷声道,“惯来听闻镇抚司傅千户八面玲珑、巧言善辩,倒是今日方才见识。”
“侯爷对在下……偏见不小。”傅容时无奈地一笑,“我不论如何解释,侯爷怕是都不满意。我也深知兹事体大,我的一面之词对侯爷来说的确不足信,不如这样,咱们即刻便进宫面圣,侯爷也可亲自核实,我方才所言是否可信。”
我看向傅容时清朗而总是携着和暖的脸。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安抚似的朝我微微一笑。
“傅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我缓缓道,“谢阆,我同傅大哥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知道他的为人,他绝做不出谋反的事情。”
别人如何我不知道,可傅容时不会是一个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