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妍连喝了三盏白水,忽然有些想笑,马川明明是个热情又温暖的人,是怎么做到两年不与旁人说话、成天过得像个幽灵的?
高高在上的大司马家嫡长孙,竟然是这样的,估计挺憋得慌。
“婆婆,今儿吃鲫鱼野菜豆腐汤怎么样?”梅妍踮起脚尖,伸手在储钱陶罐里摸了一把子空气,惊呆五秒,忽然反应过来,“啊!!!”
“怎么了?”梅婆婆和刘莲异口同声地问。
“没收钱……”梅妍无语望修整一新的屋顶,陶家用料扎实、做工认真,她给钱也非常痛快,再加上十几人份的暖屋菜花销,陶罐里有钱才怪!
梅婆婆又和刘莲不约而同地叹气。
梅妍认为新屋应该充满欢声笑语,清了清嗓子开始耍宝:“莫夫人又疼又累又难受,躺在床上眼里都没有光了,我也不能直接把手伸到夫人眼前,诊费一百,清宫费三百,请付一下是吧?”
啊这……三人面面相觑又忽然笑出声,确实不合适。
可是,堂堂清远县令家出诊,还是葡萄胎这样的凶险病人,他们怎么没人想起来要付诊费呢?
甚至于,如果莫县令是个贪官,让梅妍去治疗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再明示暗示,她不仅不能收钱,还要额外奉上探病银。
这种情形,梅妍和婆婆又不是没遇上过?还遇到不止一次两次呢。这也是她们总搬家的另一个原因。
“米面还有,野菜也可以吃了,”梅婆婆笑着摇头,“不会饿着的。”
刘莲走到里间,从竹制床榻的一根竹筒里掏出所有铜钱,特别豪横地揽住梅妍的胳膊:“婆婆,你在家等着,我和梅小稳婆现在就去买菜。”
“你哪来的钱?”梅妍怔住,又立刻明白,陶家亲戚来了这么多,肯定不用刘莲再帮佣了,“你的钱自己放好,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们照顾我这么久,我去买个菜怎么了?”刘莲直接把梅妍拽了出去,“我靠双手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梅妍生怕刘莲倔劲儿上来直接翻脸,立刻顺着她:“行,莲姐,我要吃豆腐野菜鲫鱼汤,最好里面有鱼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