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失望地道,“姑娘也不是山上的人?”
悦春捏着手里的草药,把指节捏得发白,“我只是过路的过客而已,对这山林道路不大熟悉,若要知道的话问山里的猎户最好。”
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又瘦又高,穿着青色细细绣了花纹的外衫,一张温和但又不大有特色的眉眼。朝他身后看去,那个人果然站在不远处,被一众人簇拥着,远远不清楚脸,但举手投足之间已能够感觉旁人只能仰望的尊贵。
青色衣服的人叹口气,“如此的话,也多谢姑娘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那群人走去,与此同时,悦春却感觉到一阵风从左边吹来,她心里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等等、”悦春来不及阻止,脸上的帷帽已经被剑风轻轻挑下。
竹子制作的黑色帷帽“啪嗒”一声跌落在落叶之间。
一张长满脓疮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和黝黑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恐怖得触目惊心。
山林里仿佛突然安静了,连啼叫的鸟也凝滞了一瞬。
面对这群人异样的眼光,悦春只用手指挽了一下鬓发,把地上的帷帽捡起,复又戴在头上,将洒落在地上的草药装进背篓,
“不是故意不用见人,只是脸上长了恶疮,怕惊吓到贵人。”
青色衣服脸色大变,嫌恶地骂了一句“丑八怪”,转身就走。
悦春脸皮厚得厉害,听他骂也当耳边风,慢慢笑起来,“我前天突然长了疮,也不知这疮从何而来,只是我见郎君你用竹剑碰过我,我劝郎君还是……好自为之。”
青色衣服一张脸从铁青变得雪白,犹豫之间拿着手上的剑不知如何是好。
悦春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神情,她只借着余光偷偷地看。
在隔着那么遥远的人群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用一种极其冷淡的眼神看着她,像前世那样,从迎娶她进门,直到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