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淮信”让长生玉立的两人统统僵在原处,八只眼睛紧紧盯在我脸上。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韶光匆匆而来:“殿下,雅间已准备妥当。”

    “失陪。”我朝叶青昀和羡羡微笑,又对宋征道:“本宫知道宋大人国事繁重,不会耽搁大人太久。”

    雅间内,我继续畅饮毛尖儿,宋征握住我执杯之手,夏日衣衫轻薄,他应当察觉到不妥,连忙松开了手。

    “本宫喝的是茶,不是酒,宋大人不必担忧。”转念一想,宋征会为我担忧什么,便进入正题道:“今日本宫约宋大人,倒是有一件私事。”

    “昭和。”他沉吟片刻,忽然这样喊我。

    “宋大人请自重。”我正色道,“本宫敬重宋大人才学。可如今本宫自言不会再逼人作驸马,宋大人应当将前程往事统统忘记才是。就算当初有什么誓言,皆不再作数。本宫既然已经释怀了,宋大人又有何放不开的呢?”

    “你心中自始自终无我,自是说放手便能放手。”他淡淡的笑意里有数不清的颓败之意。

    “前事就此终结。倘若有所冒犯叨扰之处,还请宋大人原谅。”我自觉已将姿态放到最低。

    宋征无话。

    我道:“你可知,宋夫人与思思来了邳州,不敢惊动你,住在这人蛇混杂的客栈中。如果礼部府邸不方便,本宫可以将她们安顿在平阳王别府。可是,本宫不愿再担任何骂名,只希望你能与心悦之人朝朝暮暮、同心同德。”

    宋征无话。

    我离席而去。

    我与宋征为死结,不知何时才能疏解。

    行至楼下,未见叶青昀的马车,韶光道:“殿下刚进了雅间,叶相便拂袖离开,羡羡郡主连忙追出去,在楼梯口滑倒扭伤了脚。殿下又将其抱上了马车……”

    我的心情似大海上的浪花时高时低,狠狠瞪韶光一眼,他方住了口。

    夜间,狂风大作,吹动寝殿檐上大红的灯笼四面摇摆,光影如鬼魅般重叠在床榻前的墨玉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