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依旧喧宾夺主,也不等三皇子这个主人开口,他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对周珩道:“世子啊,不是本王说你,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脾气也太躁了些。佟大人是当朝三品大员,竟然受辱到如此境地,你怎么好当街行凶?他那身上的伤口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周珩略垂着眼,手指轻轻在青瓷茶盅上扣着,没说话。三皇子息事宁人的对端王陪笑:“王兄,这件事的确是周珩莽撞了,让佟侍郎受了委屈,这样,本王替他给佟侍郎赔个礼。”
佟侍郎自然不敢在三皇子面前托大,他连忙站起身来,“下官虽然委屈,可也不敢当您的礼,若说赔罪,那自然也不能让您出面赔罪。”说完就拿眼睛睃周珩。
端王点头称是:“这赔罪自然是谁动手谁赔罪,老三,你可不能喧宾夺主。”三皇子无奈,只得坐了回去,拿眼睛看周珩。
周珩见大家都瞧着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他看也没看佟侍郎,对端王略一拱手,“王爷,您说三品大员当街挨打是受辱?我倒想问问,先父守土无退,征战一生,是一品封爵,被些鼠辈攻讦犯上大不敬,是不是受辱啊?”
端王被周珩问的一梗,说不出话来。
佟侍郎听了,指着周珩恨声道:“胡言乱语,我乃陛下的臣子,谏言是我的本分,我是一片丹心为了江山社稷,跟你这因私行凶不可一概而论。”
周珩依旧不看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冷笑道:“一片丹心?我怎么听说,陛下说的是‘攀污忠良,其心可诛’?”
“你……”佟侍郎差点气背过去。这八个字是陛下亲口在大殿上所言,还将他赶了出去,虽然后来并未追究他的责任,可这八个字已成为他一生仕途上的污点。
陈尚书一听暗道糟糕,周珩平日里话不多,说起话来可真是刀刀见血。今日不是来赔罪的么,怎么看这意思不但没有要赔罪,还要再打一场?
佟侍郎气的跳脚,可他又不能说陛下是胡说,指着周珩大骂:“你骄纵无德,难堪大任,王爷,陈大人,你们看他哪有一点悔意,这种德行败坏之人如何能做我朝的一等勋爵。”
周珩嗤笑一声。
这一来端王的面子也挂不住了,他腾的站了起来,对三皇子怒视道:“你说今日他要给佟大人赔罪,我才老着脸把人请过来,这是拿本王逗趣么?我看你这表弟毫无悔意,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父王面前分说分说吧。本王倒要看看,这英国公的爵位,父王是不是定要给了这小子。”端王巴不得英国公府没了这爵位才好。
三皇子苦着脸,连忙拉住端王,“王兄息怒,息怒,他刚没了父亲,难免心痛,做事也有失分寸,王兄体谅一二。”又对周珩斥责道:“阿衡,不可莽撞,佟大人虽然言语冒犯了舅舅,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赶紧给佟大人赔个礼,否则你袭爵这事还办不办?”
周珩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冷脸道:“我读书少,素来觉得能动手的就用不着废话。这种以下犯上,颠倒是非的东西,不打难道还哄着?”
“你……”三皇子气的也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