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夜,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如此大好时光,岂容错过。
于是,归晚园中四小姐的房中就隐隐约约传出了这样的对话——
“来嘛,你就从了本公子吧,乖,把衣服脱了。”
“小姐,不要啊,侯爷知道了会责怪奴婢的。”
“我们偷偷进行,神不知鬼不觉,爹怎么会知道呢?你脱是不脱,你不脱我过来帮你脱了。”
“小姐,您是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我们这样不行的……”
终于,我的耐性磨光了,把一套男装往床上一抛,说:“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喝花酒多潇洒多有趣的事啊,居然不想去,没志气。”说完我就不合时宜地摇着折扇,俨然一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往房门走去。
路儿跑过来将我拖着,说:“小姐,小姐,你等等路儿,你对玄洲不熟,路儿怎能让你一个人出门,路儿随你去就是了。”我得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刚才磨磨蹭蹭的,不像话。”
趁着暮色正浓,我和路儿从后门溜了出来,往最繁华的街市走去。
整条长街亮如白昼,各式花灯已经亮起,游人如织,有扎堆的全家老小,有成双成对的男女,也三五成群的公子哥儿,甚至还有带着两个丫环就出门的娇小姐。看来天仪国的风气不是一般的开明,好事,我也不用担心稍不留神做了点什么事就被浸猪笼,想着,就不自觉地笑了。
“小姐小姐!”路儿猛地拍我,“易……易公子。”我随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是那个家伙,优哉悠哉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夜生活也挺丰富嘛,没准又是去找老相好了。我转过头来一戳路儿的脑袋,没好气地道:“镇定镇定,又不是见鬼了,你叫我什么来着,再叫一次。”
“小……公子。”路儿讪讪地绞着宽大的衣袖,瞅着我喊。
“走吧,带路,我们要比他快一点到目的地。”我拉着路儿放开的步子往前走。
路儿傻傻地问:“去哪?”
我又忍不住白了这个傻妞一眼:“你说呢,你以为我们的易公子真的是想出门看花灯来的吗?”
暖芳院是玄洲的第一青楼,规模之大,不亚于京城的风雨楼,只是格调似乎没风雨楼那么“高”。我站在暖芳院的门口,看着门前衣香鬓影,一水儿嫩生生的姑娘不停地向路人招手,娇滴滴地揽着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