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到府里以后,父亲不再住外面,在府里待得时间便久了。起初他很开心,经常往父亲跟前凑,给父亲看他新得的小玩意儿,背新学会的诗给父亲听,期盼着能得到父亲的称赞。
可是父亲没夸过他一句,还总说他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读书上。
每当被父亲训斥的时候他都会很难过,以为真的是自己错了,没有努力做到让父亲满意。直到有一次他的字得到先生的夸奖,他兴高采烈地拿着写的字去给父亲。在书房门口,他看见父亲握着三弟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三弟识字,过程中还一直鼓励三弟。
他站在门外,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嫉妒地发狂,父亲从来没有亲手教他写过字,更不曾对他那般笑过。
他扭头跑开,将手里的纸撕得粉碎。从那以后他更恨三弟了,恨其抢走了父亲,他不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于是他会趁父亲不在府里的时候狠狠欺负那小子,母亲知道了不仅没
有怪他,还帮他打掩护,警告那小子要是敢跟父亲告状,就不给他饭吃。
再后来他们长大了,三弟在母亲的纵容下成了京中首屈一指的纨绔,而他则是外人口中彬彬有礼的侯府嫡长子。
为了将三弟比下去,母亲将他管得很严,不仅要书读得好,还不能有任何陋习,摇骰子、斗蛐蛐这些不能有,逛青楼就更不行了,就连他屋里丫鬟和通房都是母亲一手安排的。
婚事就更不用说了,娶贺氏也是母亲做主的,伯府嫡女,待字闺中时就美名在外,同他也算门当户对。
受母亲影响,他一直认为青楼女子都是轻贱、粗鄙不堪的,可轻烟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难怪三弟在百花楼流连忘返,这样的女子的确勾人。
陆文琛听到戏台那边还在唱,开口道:“你不去听戏,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轻烟直起身,“奴家不懂欣赏,不想打扰到贵客们的雅兴,就出来了。”
“夫人知道你离开?”
“奴家是悄悄走的,没有告知夫人。”
“那怎么成,夫人寻不到你会着急的,正好我也要过去看看,你随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