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怡然自得的崔钧顿时觉手里的茶不香了,将茶盏放下,无奈道:“这话你都说了几十遍了。他已及冠,许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而且此事圣上也已允准,让他历练历练也是好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父亲上战场了,堂堂七尺男儿,苦点累点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你自己生的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脾气,哪是我能劝得了的。”
大夫人闻言气结,她瞪得眼睛都酸了,可对面这人半分也没看懂她的眼色。她是让他说这些吗?
平日里她也与他发发牢骚,但此刻当着儿子的面,她希望他能顺着她,跟她一起劝劝儿子。
他倒好,还反过头来说她。正是因为太了解长子,她才要用苦肉计,让他早日离开步兵营。
“明惠,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崔钧
终于发现了异样,紧张地朝大夫人伸过手去。
大夫人气恼地躲开,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缓解了酸痛,赌气道:“我辛辛苦苦生下儿子只能有我自己疼!”
崔钧悻悻地收回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崔祈彦起身,“去步兵营是我早就想好的。圣上身边能人众多,不缺我一个。到步兵营我能做一些实事,也算是帮圣上分忧。”
崔钧连忙接过话:“祈彦说的极是,像此次安顿流民,你就做得很好,圣上今早还夸过你。这对你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
话是对崔祈彦说的,他却悄悄去瞧大夫人。
大夫人的脸色果然阴转晴,“那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能一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你看你都瘦了。”
崔钧仔细打量着长子的脸,他怎么没看出来?
大夫人叫了候在门外的季白进来,叮嘱道:“你跟在世子左右要上点心,在巡捕营的饭食不合世子胃口就回来让膳房做,再不然就去酒楼买些世子爱吃的。”
季白是崔祈彦的随从,两人年岁相当,时常会协助他办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