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般的出卖自己肉体的婊子娼妓不同,希黎并没有什么妈妈姐姐妹妹需要供养,家里也没有生了重病的亲戚,更没有什么欠了高额赌债的爸爸,他没有任何悲惨身世作为幌子,他出卖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能有超越阶级的轻松生活。
身体内部受点摩擦?肉体上吃点苦头?对他来说算些什么呢?
羞耻心?屈辱感?当你走出去,发现那些高贵的有钱人可以不穿衣服大摇大摆地在海岸上散步、遛狗,低贱的穷人却因为买不起应季的衣服而不得不忍受讥笑和嘲讽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真正的羞耻心和屈辱感究竟是什么了。
所以希黎当时非常坦然地在台上舒展着身体,以便所有潜在客户都看清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是在场所有商品之中,权限给得最高的。原本,他可以给得更高,“无论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但那样就显得毫无征服的乐趣了。
十九岁的希黎就很明白,只有一纸契约,而没有任何监管力的“权限”,不过是有钱人的奇特性癖而已,逼迫不开放权限的人为自己开放权限,乐趣呀。
但权限开得过少,又显得“矫情”、“不知所谓”、“不识好歹”。
所以像他那样就很好,看起来为主人付出所有,又为全然征服他设置了一个难度。
当然,对于希黎来说,这只是一个拔高身价的方式而已。他可不希望他未来的主人叽叽喳喳跟他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他喜欢的是主人二话不说,带上套,拔屌就干,三分钟解决问题,放他去睡觉。
事实就是,幻想越美丽,现实越残酷。
当时他从台上下来,赤裸着身体穿过人群,只身前往包厢,去见他的买主。
那无异于一场豪赌,他将自己的整个人生玩命似的掷出,赌赢了,他将得到他想得到的,但赌输了呢?
所以他有些紧张,这是正常的,他告诉自己,然后他掀开门帘。
“主人。”他驯服地低下头,犹豫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造型,是跪在地上,张开双腿,把性器暴露无遗地展示在主人面前,双手向后握住脚踝的经典姿势,还是分开双腿,很快打几下手枪,撸硬阴茎,跨立在主人面前,双手交握在背后的军体姿势?
最后他觉得,应该按照主人的喜好来定制动作,而不是把主人当作跟别的主人一样,用模块化的公式敷衍他。
所以他站着没动,等待着主人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