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天,华山上开始下雪的时候,我便同你回纯阳去看看师父,好么?”
江白月轻抬眼帘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你许我去,其他人可未必。”
潜心修剑二十载,江白月的剑术如何,他们自然有所领教,即使内力被封,也不会令人随意摆布。这院中布下重重困阵,自是为了让他不得自由,安心做他们的笼中之鹤。江白月心中也早已明白,三人连庭院都不会放他迈出一步,更遑论放他回纯阳。
似是感觉到他情绪不高,叶珏抱紧了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廓,缓缓地说:“我知道我们留不住你太久,你总是要走的。”当年在华山上遇见江白月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
江白月是那山上柔软又冷冽的寒雪,但雪捧在怀里久了,是要化的。
“幼时你同我说,今生唯愿以手中之剑,求天地至道。如今白月不再佩我所铸之剑,是否也在恨我呢。”
沉默半晌,江白月低声说“阿珏,我一直当你是至交好友。”
“幼时我便明白我们不可能只做好友。”声音顿了顿又说:“你怨我吧。我坏了你的道,是我罪有应得,但我不后悔。”
话语刚落,叶珏就仿佛克制不住般眼眶微红。
江白月愣了愣,抬手轻抚他的面颊。
“我没有怨你。”
叶珏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清澈的琥珀色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含含糊糊地说“真的么?那白月会喜欢我吗?”
“我……”
“没关系。”叶珏垂下眼帘,“现在这样也很好。”
晚风轻拂,蝉声四起,叶珏埋首于江白月颈间,嗅到一点华山清冷的雪香。
第二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江白月坐在茶馆中躲避毒辣的阳光,看着叶珏像一只金黄色鸡崽般上下翻飞吩咐店家安排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