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妇立刻尖声说:“我男人做了十多年工,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店东,你可不要红口白牙诬赖……”
姑娘摆手止住了老仆妇:“你家店中箱包确实没被茶汤冲去颜色,这我承认,可这两只箱包大小完全一样,形状完全相同,连上面镶嵌的小金牌标志,上面的‘奇思妙想’字样也完全相同,你说不是在你家购买的,让我怎么相信。”
穆顺不慌不忙:“姑娘说到这标牌啊——我家的标牌都是用铸模统一制作的,别人就是仿制,另外制作铸模的话,总有不相似的地方,姑娘不妨细看这些字体。”
姑娘看了一眼,双双对比了一下,两个包的标牌果然不一致,她拿来的标牌,其上字体较细,边角部分模糊,甚至笔画之间有粘连,远远不如原包上的精致。
穆顺陪着笑容,继续拱手:“姑娘,本店售出的包都有票引,事后凭借这个票引,可以在本店上油、翻新、打蜡,请姑娘出示一下票引,以确定这是本店的货。”
姑娘看了眼仆妇,那仆妇有点慌乱了:“我男人没说票引的事情,许是出门时匆忙,忘了拿了。”
穆顺摇头:“绝不会忘了拿了,难道这包今后不想打蜡翻新了?”
不等那姑娘反应,穆顺呼喊伙计:“拿账簿来。”
捧着账簿,穆顺微微向时穿做了个揖,说:“本店规矩严,箱包卖出去不仅有票引,还要登记这只箱包卖给谁家,以防物主忘了来本店保养,这样本店可以派伙计上门提醒——姑娘,这事如今已经闹得如此大,不如姑娘在围观众人中选几个人手,老汉我拼的东主责备,把账簿拿给你们一看。”
刚才进门的两名举子相互看了一眼,悄悄地伸出脚,向前迈了一步,那姑娘眼睛一转,指向两名举子:“就他们吧。”
穆顺点点头:“老朽再找两个人。”
四名公证人被挑选上来,穆顺拎过与姑娘提来的包,款式完全相同的包囊,翻动了一下,从账簿上翻开一页,推给四名公证人:“刚才那款式的箱包总共卖出三只,四位请看,这三人有名有姓,家住何方,均记录在案。”
四名公证人看了账簿上的内容,过去询问那女孩的名姓,返回身又核对了账簿,一名举人开口:“我等怎么能肯定,账簿上这一页,记录的是这款箱包。”
穆顺抓起原装手包,翻开包内,露出了一个小布条,展示给四名公证人看,那小布条上用刺绣的手法绣着包的标志,下面是一串古怪的数字——印度数字,也就是现代称之为阿拉伯数字的符号。
“本店售出的包,每只包都有十六位数字编码,四位证人可以任意检索本店的包囊,以证明其实。”
另一位举子拿过姑娘拿来的仿制包,翻动了一下,包内也有一个刺绣条,但上面没有阿拉伯数字,反而绣了一层装饰花边,仿造者大约将那一串印度数字当作了装饰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