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有你们这样的肮脏心思,如今《逍遥诀》已毁,我不会告诉世人它被我摧毁的事,但凡有觊觎里面功法之人,想要得到它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我有生之年我遇到多少杀多少,你们毒宗首当其中!”

    黑衣人痛苦的挣扎着,在听到安秋雨这番话后他竟然不再挣扎,而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笑的让人害怕,安秋雨见他临死之际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在嘲笑着自己一般,她松开对方的舌头,碎纸屑吐了一地,合着雨水淤泥陷进地里,黑衣人不断咳嗽。

    “你笑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哈哈哈……咳咳咳……安秋雨啊安秋雨……你是痴人说笑!哈哈哈……你杀不完的,何必呢?以你的本事做天下之主也不会有什么,无非就是些老东西还要嚼舌根,你将他们都杀光不就好了?你不是口口声声爱着天下百姓吗?杀了我们有什么用?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毒宗出现,你何不自己坐上庙堂上的那个位置,到时候别说是抵御外敌和整顿朝纲,哪怕建原就此变成女人三夫四宠的国家都不奇怪。阴为天阳为辅,你的抱负你的想法,都能实现,难道你爱着天下的心,还不敌我们这些卑鄙小人吗?”

    安秋雨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天下之主是那么好当的?背负着全天下的人,承受着全天下人的期望和怨恨,日夜活在担惊受怕中过活,这担子重啊,一旦背上了,就再也卸不下来,一辈子都要拴在这根担子上。

    她这一出神,对方便起了歹心,出其不意瞄准对方的面额拍去,安秋雨始料不及,出手没有分好轻重,一刀挥过去,一颗蒙着面的脑袋飞出老远落到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将她整张脸染红,衣裳也到处是血污。

    她挥刀很快,甚至对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杀死,耳边响起好似树枝折断一般的声音后眼睛里就一片腥红,周围再一次围上来十几个人,她没有思考的时间,本能的站起身来,将接近自己的人全部杀死,一刀,一掌,一脚,无数次的重复,耳朵听不到除惨叫与悲鸣的其他声音,断掉的不知道是谁的胳膊,飞在空中还未落地的,也无暇看清楚是谁的肢体。

    恍惚中她看到李唯乐拿着红缨枪,将对面威风八面的提督打的抱头鼠窜节节败退,她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的人的,就见她撕破了自己的衣裳,将自己的手和红缨枪的枪柄绑在一起系的牢牢的,红缨枪也变得腥红腥红的。

    她在漠北战役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将衣裳撕破,将手和自己最爱的剑绑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呢?杀的人太多了,血都将剑柄变的无比滑腻,手拿不住,只好将剑与手绑在一起,只要手和胳膊还有力气,就可以无休止的继续杀人。

    提督捂着被砍断的右臂,面目狰狞:“贱人!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吃!”

    这时候月亮出来了,雨也停了下来,地上都是尸体,李唯乐沉默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在对方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将手中的枪狠狠投出去,贯穿了对方的喉咙直直插进后方一棵老树正中间,她缓缓垂下来的手指间隙与指甲缝中滴下一滴粘稠的鲜血。

    安秋雨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大的悲伤,狄人南下,建原的君王如伺君父,皇室只知道谄媚夺权,义士相互之间割据分裂,五年前她杀的是狄人,五年后她杀的是她当初拼死要保护的下来的人。

    李唯乐转过身,看着身后还没有倒下的二人,对着安秋雨说:“我们一起去江南吧。”

    安秋雨看着她:“去江南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

    “安秋雨,不想死就滚的远远的,想死就风风光光的,这是你说过的话,我现在说给你听。”

    “风风光光的……”安秋雨不明白,什么才叫风风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