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实在不忍,过了片刻又磨磨唧唧蹭过去。沈放拉过他的手,目光空茫的好似被打碎了一般,喃喃念道:“白桑,沈放对不起你,对不起藏龙山庄,万死不足以偿。”
杨白桑惊得重重一抖,恨不得立刻就将真相告知他,花下十分力气,才终于忍住。
如此过了七八日,漱玉鸣蝉又来提人,杨白桑立时便知陆银湾还有事交代他。奈何这次沈放铁了心拦在他前面,反而弄得他哭笑不得。
鸣蝉早就看不惯沈放了,手里鞭子重重一抖,脆生生道:“姓沈的,你别不识好歹,上回没杀你已经算是便宜了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再不让开,姑奶奶让你知道厉害!”
沈放紧紧地扣住杨白桑:“你们上次说的话,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跟你们去伺候她就是。”
“你?”鸣蝉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寡情寡义的小人,你去做什么,再杀姐姐一次么?”
漱玉是一群姑娘里最早跟着陆银湾的,耳濡目染,也养出了一副笑面虎的脸孔来,笑眯眯道:“沈道长,你想清楚了?这回是真的心甘情愿,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了吧?”
“岂敢。”沈放垂眸道,“沈某一介废人,本事低微,能做陪床之用,已是天大的福气。”
鸣蝉刚想讥讽他心口不一,就看见漱玉朝她使了个眼色。鸣蝉讶道:“你不会真想把他送过去吧?”
“姐姐喜欢他,你是知道的。”
“可他伤到姐姐怎么办!”
“你别忘了我从前是在什么地方待过的。自然有办法叫他乖乖听话。”漱玉睨着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咯咯笑起来,“总不能老是姐姐吃他的亏,我们就不能作践作践他了?”
陆银湾估摸着过两日便要离开藏龙山庄了。在这边过了几天松散日子,一时竟有些舍不得走。她趁着夜色晃到山里,撅了几丛脆嫩的鲜草,压碎了混进豆饼里,到马厩去喂青骢马。
这马原是沈放送她的生辰礼,在她小时候就同她极亲近,大抵是因为陆银湾于吃喝上从不亏待它。
沈放是个会养马的,知道不能给马吃得太多,防着马长肥膘,便跑不快了。陆银湾却不管这些,接手之后便把它当宠物养,只要有料总是尽着它吃。
沈放说她,她还要强词夺理:“若这马知道你有东西不给它吃,定然会觉得你好狠的心!驮着你逃命也不愿意跑得快,只肯出五分力!我有好东西都给它,它就喜欢我亲近我,哪怕胖一点么,使出十二分的劲头来,也不一定就比你的瘦马跑得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