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熹的话让卫勉微薄的醉意顷刻退散,他紧盯着面前冷静的弟弟,试图分辨刚刚那两个字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导致的幻听。

    “承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可胡说!”卫勉警惕朝无人的门外看了一眼低喝道。

    “大哥,前阵子我到丘阜赈灾,意外撞见了以前父王的旧部。”卫熹起身,仿佛回到听柯伦说出真相的那天,“他告诉我,父王不是战亡的,父王在上战场前就已经被人下了毒。”

    “下毒的是当今圣上,我们的皇叔。”

    “承之!”卫勉的一声吼叫隔老远的下人们都听到了,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默默不作声继续做自己的事。

    书房内的两人一人震怒一人冷静,卫勉那点残存的酒意彻底散了。

    他和卫熹是亲兄弟,当然知道他不会在此等大事上胡言。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们一直效忠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承之,没有证据的事你休要胡言。”

    “前阵子我查出当初毒死父王的毒药是宫中秘药,去找郭培对峙后的没几天就被五风镖局的人追杀,险些丧命,大哥,你觉得是巧合吗?”

    卫勉此时脑子里震惊又混乱,他怔怔望着卫熹,过了良久才说:“承之,你可曾想过这天下百姓若没有君主该如何?”

    他当然知道,天下若无主,不仅境内会趁势造反,边陲国家也会趁此机会进攻,到时候整个卫国势必生灵涂炭。

    “承之,父王到死都是死在保护卫国百姓的战场上,难道我们要当刽子手吗?”

    卫熹似乎早就料到大哥会是这般回答,他从小依赖大哥,早就看出来大哥心里坚信着和父王一样的信念,即使是这样的血海深仇,他还是会优先考虑百姓。

    卫熹静静看着卫勉脸上的挣扎,他的大哥羁绊太深了,像被缚住手绑住脚的猛兽,他想逃想飞,可身上是绳索身后是卫国的百姓,他能逃到哪里去?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想起自己这么些年,小时候就仗着自己年纪小和大哥在父王面前争宠,父王战亡后,大哥一个人担起了养育自己的责任,衣食住行件件周到,甚至连娶亲都怕自己年纪小而缓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