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秦律师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整个人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她不肯再接受治疗,只是打止痛剂缓解痛苦。
沈婕知道她的人生即将结束,她不甘愿,却没有办法。她后悔,却再回不去从前。
如果,如果有来生,多好!
“我知道她不会再见我,我自己都没有勇气给她打这个电话。”沈婕倚着病床,她看向秦律师,“秦律师,感谢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事。”
“应该的。”秦律师看着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也辉煌过,最终也跌落了。他是律师,见多了这样的,作为职业,他已经很少从感情出发,只看法理。
沈婕这案子,他的能力水平已经不会再接这样的案子,那天在律所的门口,他看到被保安委婉拒绝进入的一对夫妇。
典型的朴实无华的农民,无助的站在新城的城市路口,他们说知道女儿不对,是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教育好,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也知道已成定局,但是孩子终究是父母的心头肉,就想找个能替她说话的人,结局,已经不再重要。
“秦律师,如果有时间,听我给讲一个故事吧。”
“好。”
“有两个女孩,怀揣着梦想从一个四线城市的乡镇农村里出来,大城市的风景眼花缭乱,奢靡成风,这是她们不曾见过的景象,每天每天似乎都会发现令人惊讶的事情。这个新世界诱惑太多,比她们原来的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她们暗暗发誓一定要留下来。
两个人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无论谁遇到什么好事情好机会都会拉另一个一把,生活费都是放在一起花,口红都是轮流着用,化妆品是一套,谁都没想过谁占了谁的便宜,那时候就是觉得就应该这样,我们那时候多开心呀,虽然时常入不敷出,但觉得生活特别美好。
她脾气很直,我比较柔和,我们在一起从来不吵架。她虽然长相很女人,但是性格很外放,也很粗心。
她比我活的潇洒,什么事情都看得开。我就是不明白了,她家里有那么个周扒皮一样的继父,每次一有钱就被拿走,交完房租就不剩下了,她还是很沉得住气。
我父母每个月都给我生活费,我的条件比她要好多了,我就开始觉得不太舒服,就觉得她在赚我便宜。
我那时候压根没注意到,我们的房租一直是她在付,比我付的水电费多了四倍。
有一次她继父又变着花样的从她这里拿钱,我没控制住跟她吵架了,我觉得她真的,好人不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