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听云裳说谭青瑶去求了老太夫人,老太太没松口,她又哭着回来了。
何须问闷不做声的想,连她都去求了情,而自己,受了他那么多恩惠,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只好还是写他的单子,却有些心神不定,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平日都是梁锦陪着他吃饭,在边上嘻嘻哈哈的逗他,忙着叫他多吃点。今日安安静静的,他似乎也没有了胃口。
梁锦没有饭吃,他平时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的人,挨着饿,还跪着,教何须问有些烦躁。一想到梁锦是为了他被罚,像是被人揪起一颗心,还拧了一把似的。
烹油一样煎熬到日落,合院都掌了灯。雪梅打着灯笼引着梁慕白来了,梁慕白托着个东西,帕子包着的,往桌上一放:“嫂君,这个给你,是前些日子我替母亲良家舅舅绣了一副画儿,舅舅赏我的,这么好的东西我用不上,特意给你拿来。”
帕子揭开,是个荆州石雕的小鼎,天空一样蓝湛湛的。梁慕白说:“给你熏香用。”
何须问不爱与人推搡,心不在焉的收下:“多谢你。”
“嫂君别为我大哥担心。”梁慕白安慰他:“奶奶最疼大哥的,可不舍得让他受苦!”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何须问嘀咕了一句:“他还没吃饭呢。”
梁慕白见他走神,实在也爱莫能助,便想聊起其他的事情转移他的愁闷:“前些日子,我听林鸿说,他被主事的分派到内院来传递东西了,嫂君可有见到他?”
何须问仍是提不起精神,看她小女儿的神态,扯起一丝笑:“恭喜你,仍望你小心。”
“多谢嫂君教诲!”梁慕白不好意思起来,又腆着脸跟何须问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
她近日来烦恼去了一大半,连再熬灯添油的做绣活也不觉着累。就因着林鸿调到内院来了,见着他的机会都多许多。
从前他们都是偶尔遥遥相望,如今时不时的梁慕白一出自己的院子就能见着他。
上次两人在梁慕白院儿外撞见了,林鸿还主动止步行礼:“大小姐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