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昌湛与沈恒主仆二人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沈恒推着沈昌湛刚走进微安阁正堂,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两边各一溜丫鬟婆子,都屏息凝神默默地站着,喻兰楚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上首,手里捧着一杯茶,也不见喝,只看得到茶盏里的热气萦萦升起又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这是怎么了,谁惹我的阿楚生气了?”沈昌湛也察觉不对,只好好言好语地赔笑道。

    喻兰楚一个眼刀射过来,“谁是你的阿楚?”

    沈昌湛被凶得脖子一缩,也不敢回话。

    沈恒见势不对,正要蹑手蹑脚的溜之大吉,被眼尖的喻兰楚逮到。

    “沈恒,你过来。”

    沈恒闻言连忙答应着走上前来,一边默不作声地和沈昌湛挤眉弄眼。

    沈昌湛也不停地向沈恒递眼色,暗示他好生回话。

    喻兰楚问道,“谁叫你私自一个人带着你三爷出门去的?你胆子竟然这样大?”

    沈昌湛也在一旁说,“就是,都怪阿恒,说什么城南的菊花开得有趣,非要带我去看,结果去了什么都没有。”

    沈恒惊呆了,就算是卸磨杀驴,也不能卸得这么快啊,但自家爷甩过来的锅,含着泪也得背下去,躬身行礼认罪道,“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也是想着爷最近身体好了些,也该多走动走动,呼吸些新鲜的空气,或许好的更快些也说不定。”

    喻兰楚哪里看不出沈恒是在替沈昌湛背锅,当着这么多丫鬟婆子也不好直接给沈昌湛脸色看,于是旁敲侧击地说,“就算是为了活动活动,也不该瞒了众人私自去,下次再跟着你三爷胡闹,仔细你的皮!”话是冲着沈恒说的,眼睛却瞟了一眼沈昌湛,沈昌湛只觉得后脖颈一滴冷汗直沿着脊柱滚了下去。

    沈恒连声应是。

    喻兰楚又道,“你在这儿好好反思反思,不准进屋来。”说罢,便独自回到里屋,嘭地关上了门。

    让他反思这话,应该是冲着沈昌湛说吧,否则哪来的不准进屋一说。两边的丫鬟婆子见自己家三爷这幅惧内吃瘪的模样,都掩嘴而笑,又想着好歹给三爷留点面子,便纷纷告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