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温守瑜,就连商妙听到这番话,也是十分刺心,心惊胆战。
商妙撩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站的笔直的观月,脑海里突然冒出一段清晰的记忆——上一世,观月也是这个性子,屡屡直白刺探温守瑜,但温守瑜向来是一笑置之,用实际行动表了忠心,才渐渐得到了她的信任。
而原主,本可以在两位身手不凡的婢女的保护下,成功和皇兄汇合前往古都东山再起。但是因为温守瑜坚持要改道,路途中频频遭遇劫匪,观月被辱自尽,描画因为途中瘟疫,不多时也葬送了性命,辗转两年,只等来一封先帝自尽,新皇登基的与民书。
想到这里,商妙再看温守瑜那张文质彬彬的脸,莫名觉得浑身发寒。
“本宫,确实算不得是正经公主。”
商妙从车内探出身,一身平民女装衬托得她越发纤弱可怜,她上前在温守瑜面前行了个礼:“将军救了本……我,我和兄长自是感激不尽。小女此去,路途遥远,未知凶险,可将军留在京中,定有大好前途。”
她微微后退,满眼尽是为他着想的体贴:“将军留步。”
话音未落,温守瑜忽地跪地不起。
“公主是要杀了臣。”
商妙只听耳中尽是“忠臣”“以死为证”“发誓”等赌咒之词,但脑海里却泛起一张淡然饮茶的脸。
那脸上尽是轻蔑嘲讽,悠然散漫地说:“公主亲手与我江山,祝我名正言顺,还亲自侍奉了臣十二年,辗转身下,缠绵无尽。”他啧了一声,似是回味无穷,桃花眼尾忽地闪过一记狠戾,疾步上前便撕下了她的衣裳,亲手接过那柳叶刀,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
“公主可知,你与那娼妓,并无分别。”
商妙脑袋轰地一下,不知何时竟已红了双眼。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温守瑜,原主的怨恨悲鸣此时竟像是就在她心底,感同身受,避无可避。
商妙虽可以极力控制她的恨,但再看温守瑜,却再做不到任何虚情假意,她转身离去,直奔观月备好的那匹马。
温守瑜看到商妙红肿的双眼,只觉得公主被自己的诚心打动,再看她匆匆离去,便知自己的计策定可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