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打开一看,果然是太后拟的诏书,上头有中书大印,又有参知政事孙卞的花押,看上去手续齐全,并无什么毛病。
有了这样一份诏书,虽说程序有些不对,可再想要推脱,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他只好躬身领命而去。
门外除却轮值的禁卫,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着不过二十余岁,相貌英俊,身上只穿着家常的锦袍,见得顾延章出来,好似有些吃惊。
正在此时,仪门官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叫了他一声,又道:“太后请您进去。”
对方便不耽搁,也不说话,只对着顾延章点了点头,与他擦身而过。
原是一名老熟人——阁门舍人张待的长子,也是张太后的堂弟张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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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瑚走进垂拱殿的时候,朱保石已经不在,只有崔用臣立在张太后身旁,正给她添茶。
“你来了。”
见得自家堂弟,张太后的面色松了几分,笑道:“你且坐,日头都要落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巴巴地要进宫来同我说?可是那猴儿又闹了?”
一旁的黄门连忙搬了张椅子过去。
张瑚也不推辞,当即坐了,犹豫了一下,道:“太后,臣方才在外头见得那提刑司副使顾延章……”
张太后想了想,点头应道:“是了,你们从前在赣州共过事,不知此人品性如何?”
她不问才干,只单问品性,叫张瑚听了,竟是隐约觉得有些怪异,口中却是回道:“毕竟相处不久,才干倒也算有几分,品性尚未得知——到底年纪太轻,多看几年,才好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