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到有,十年拿三次全国冠军,这样的学生队真是凤毛菱角,而这样队伍的主教练付出多少辛苦,根本无法计算。依汾八中是特例,尽管跟多年默默无闻培养初中队有很大关系,但王动知道自己是走了捷径,翔翱俱乐部的全力支持几乎是捡得现成。
随即就想问霍天成怎么获得如此成功,但没开口,其一对方在讲情感,不便这么“没人性”直接就跳过去问训练;其二,他突然想起那地方没有专业的女排俱乐部,不存在合作。
那么,这个霍天成确实了不起,只是,他现在垂头丧气,像极了一个失败者,王动伸手给他的杯子里加了酒,心想,该讲到所谓的“花花事”真相了。
是,讲到这里了,霍天成接下来的叙述有些悲壮,悲他自己的婚姻,壮他自己纯爷们行为。
“我提出离婚后,我妻子几近疯狂,她依次逼问了几个主力女队员,问得问题很变态——你们霍老师拍你肩膀脑袋的时候,有没有觉着异样?”
“唉……她这么折腾了几周后,有几个家长实在忍不住了,孩子从初一就跟我训练,多年交往都了解我的人品与个性,这样折腾也对球队训练比赛造成很大困惑。于是,这几个家长联合起来,没告诉我就去了我妻子所在医院告状。”
“这几个家长‘好心’为我‘出气’,或者是为自己孩子不再被‘骚扰’,自作聪明是为球队好,于是他们找到医院领导告状后,医院马上就派人找我了解情况。”
“事有凑巧,我妻子是多年的科室副主任,当时恰巧有个转正的机会,如果我承认她是胡闹,队员们的父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正在考察期的这个科室主任肯定没戏……”
“仍旧想着是报恩吧,更是想离婚了,“趁机”给她一个‘补偿’,做人有问题,但她对事业那样的不管不顾付出,应该得到肯定,科室主任这个职务也能辅助她的专业研究更上一层楼。于是,我‘违心地’坦白了‘出轨’,至于‘出轨对象’,根本就没有,所以也没办法说是谁。”
“说起来惭愧,我之所以承认自己‘出轨’,跟妻子谈的前提条件是,必须离婚,我净身出门,但双方再无瓜葛。”
听到这里,王动不由就想到自己的婚姻,跟霍天成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啊,其实在春风厂,离婚的很少,可能跟大环境有关,更是一起相濡以沫彼此理解,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伸手递过去一块猪蹄子,霍天成摆手没接,只是抓了几颗花生扔嘴里,然后喝一口酒,估计花生没嚼碎呛住了,他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开口:“我那时候把事情想简单了,人性之恶,无处不在啊。”
“还有,没有不通风的墙啊,除了当事人都也不知道真相,这事情传来传去就变味了。”
“原以为这场风波到这时候逐渐停息,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心无旁笃一门心思都放到训练上。可,没想到,有俩打不上主力的女队员家长跳了出来,‘谁跟霍天成睡,谁才可以打主力’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并且开始找学校领导,声明如果让声名狼藉的霍天成继续带队,他们的孩子退队,且要告到市教委去——百口难辩,也确实累了,于是,我辞去主教练,在学校也没法呆了,就辗转到了北京。”
居然是这么个内情,王动听到这里,很是憋屈,于是伸手拿过酒瓶:“来,喝酒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妻子,你前妻后来后悔了,因为她知道你是清白的。”
“你猜对了”,霍天成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无限凄苦地说了一句很绕口的话:“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是清白的,折腾的目的就是让我离开球场不再弄排球,从而一心一意跟她在一起,‘你对排球的爱远远大于对我的爱’,这就是她总挂在嘴边的话。至于后悔,我想她不会的,因为她做事情总是给自己很长的心理建设期——有备无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