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逸讶异地挑着眉,对谢无猗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颇有兴趣。他将信将疑地抱起骰盅摇了一阵,将骰盅倒扣在地上。
暗室里静得呼吸可闻,封达恨不得把脸都贴到骰盅上,谢无猗却在观察闻逸的表情,压根没留意他手上的动作。
而谢无猗看不见的是,萧惟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和沉痛。
开盅,骰子十点,为大。
萧惟一下子握紧了背在后面的双手。
闻逸“呀”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道:“小蔚,愿赌服输吗?”
大不了严刑逼供,为什么要和他赌?
萧惟咬紧牙关,他倒不是介意谢无猗和别的男人周旋,他只是暗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替她扛下这些危险。萧惟强忍住把闻逸碎尸万段的冲动,可谢无猗却摇摇手指表示无事。她默了一阵,将自己左边的耳坠取了下来。
谢无猗嫣然一笑,唇角带着十成十的真挚,“先生,女为悦己者容,你没说不算首饰。”
对付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闻逸想耍诈,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不然,她为什么不让花飞渡出手呢?
两道目光交汇,似是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暗室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良久,闻逸才爆发出大笑,引得锁链震动不止,“好啊,好啊……不愧是为师教出来的好姑娘。来,我们继续!”
谢无猗双手置于膝头,依旧押小。
没有人再说话,闻逸哼着曲,看谢无猗的一对耳坠,几只发簪和身上的披风都落在了地上。一头微黄的长发披散下来,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闪着愈发微弱的光点。
闻逸盘着骷髅一般的双腿,干瘦的手中晃着骰盅,笑吟吟地看向谢无猗,“小蔚可要想好,再输你就真的要脱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