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全部一拥而上,一阵手忙脚乱。喻兰楚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昌湛,有些不舍,有些心疼,但又想起前世他休妻时的决绝,这些不舍与心疼统统化成满满的怨恨,喻兰楚索性一狠心,走出了人群。

    正当她准备往自家小屋走去时,那大师却笑眯眯的走了上来:“姑娘能救人一命,为何要这般狠心?”

    喻兰楚想着自己前世都是被这个和尚害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人性命与我何干,你生为佛门子弟,你怎么不救?”

    大师也未与喻兰楚计较,开玩笑说道:“我要是姑娘家便就嫁了那沈家三郎,又救人性命又得荣华富贵,哪里不好,只可惜贫僧不能。”

    喻兰楚上下打量大师:“大师你这修行不够啊!凡心都还未断。”

    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心中有佛自往菩提,沈家三郎欠姑娘的债,姑娘若给个机会,三郎定会加倍奉还。”

    喻兰楚瞳孔蓦地睁大:“你怎么知道...”

    大师笑回:“若无姑娘相助,沈家三郎恐怕难以撑过今夜,可叹沈家二老刚刚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又要再历丧子之痛。贫僧言尽于此,姑娘自行思量吧,贫僧告辞。”

    喻兰楚将大师的话品了又品,总觉得这个大师知晓些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想再问,却再不见大师踪影,眼前只有一群将沈昌湛抬上马车的人。

    喻兰楚看着昏迷的沈昌湛白色苍白,如一片枯叶,坠落凋零,心中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上前道:“我随你们回府,待沈公子好转我再走。”

    听到喻兰楚同意入府,沈夫妇二人面上的皆是一喜,生怕喻兰楚生出悔意,便连忙吩咐下去再备上一辆马车将喻兰楚一同送回府中。

    喻兰楚朝着沈氏夫妇微微颔首,便提着裙角上了马车,沈昌湛的身体耽误不得,有什么话她只能放在以后再说。

    沈氏夫妇目送着两列马车离开了墓地,便又回去再为自己的二儿子诵经祈福,同时也是为沈昌湛祈福。沈夫人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微微念道:“吾儿保佑,让喻姑娘留在府中吧,也好保全昌湛的一条性命。”

    两列马车并行在难走的山路上,隔着很远喻兰楚都能听到前面的马车上沈昌湛的咳嗽声,喻兰楚掀开帘子去看,只见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又是送水又是送上药丸,这一套动作已然做的轻车熟路,可见沈昌湛这病有些时候了。

    喻兰楚犹记得前世他们刚成婚的时候,沈昌湛就是这样,夜里总是咳个不停,但他总是忍着不发,生怕把她吵醒,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用被子捂住脑袋,将咳嗽声蒙在床褥之中。

    之后喻兰楚便会边喂他吃药边给他顺着胸口,等沈昌湛好一些了,两人相拥而眠。